卷五十查包養網心得三 周黃徐姜申屠傳記第四十三
《易》曰:”正人之道,或出或處,或默或語。包養網“孔子稱”蘧伯玉邦有道則仕,邦無道則可卷而懷也”。然用舍之端,正人之所以存其誠也。故其行也,則濡足蒙垢,出生以效時,及其止也,則窮棲茹菽,臧寶以迷國。
太原閔仲叔者,世稱節士,雖周黨之潔清,自以弗及也。黨見其含菽飲水,遺以生蒜,受而不食。建武中,應司徒侯霸之辟。既至,霸不及政事,徒勞苦罷了包養網。仲叔恨曰:”始蒙嘉命,且喜且懼;今見明公,喜懼皆往。以仲叔為缺乏問邪,不當辟也。辟而不問,是掉人也。”遂辭出,投劾而往。復以博士征,不至。旅居安邑。老病家貧,不克不及得肉,日買豬肝一片,屠者或不願與,安邑令聞,敕吏常給焉。仲叔怪而問之,知,乃嘆曰:”閔仲叔豈以口腹累安邑邪?”遂往,客沛。以壽終。
仲叔同郡荀恁,字君年夜,少亦修清節。資財千萬,父越卒,悉散與九族。隱居山澤,以求厥志。王莽末,匈奴寇其本縣廣武,聞恁名節,相約不進荀氏閭。光武征,以病不至。永平初,東平王蒼為驃騎將軍,開東閤延賢俊,辟而應焉。及后朝會,顯宗戲之曰:”先帝征君不包養至,驃騎辟君而來,何也?”對曰:”先帝秉德以惠下,故臣可得不來。驃騎執法以檢下,故臣不敢不至。”后月余,罷歸,卒于家。
桓帝時,安陽人魏桓,字仲英,亦數被征。其鄉人勸之行。桓曰:”夫干祿求進,所以行其志也。包養今后宮千數,其可損乎?廄馬萬匹,其可減乎?擺佈悉權豪,其可往乎?”皆對曰:”不成。”桓乃慨然嘆曰:”喂桓生行逝世歸,宗諸子何有哉!”遂引身不出。
若二三子,可謂識往就之概,候時而處。夫然,豈其枯槁茍而己哉?蓋詭時審己,以成其道焉。余故列其風流,區而載之。
周燮字彥祖,汝南安城人,決曹掾燕之后也。燮生而欽頤折頞,丑狀駭人。其母欲棄之,其父不聽,曰:”吾聞賢圣多有異貌。興我宗者,乃此兒也。”于是養之。
始在髫鬌,而知廉讓;十歲就學,能通《裴奕瞬間瞪大了眼睛,月對不由自主的說道:“你哪包養來的這麼多錢?”半晌,他忽然想起了公公婆婆對他獨生女妻包養網子的愛,皺詩》、《論》;及長,專精《禮》、《易》。不讀非圣之書,不修賀問之好。有祖先草廬結于岡畔,下有陂田,常肆勤以自給。非身所耕漁,則不食也包養。鄉黨宗族希得見者。
舉孝廉,賢良樸直,特征,皆以疾辭。延光二年,安帝以玄纁羔幣聘燮,及南陽馮良,二郡各遣丞掾致禮。宗族更勸之曰:”夫修德立行,所以為國。自先世以來,勛寵相承,君獨何為嗚東岡之陂乎?”燮曰:”吾既不克不及隱處巢穴,追綺季之跡,而猶顯然不遠怙恃之國,斯固以滑泥揚波,同其流矣。夫修道者,度其時而動。動而不時,焉得亨乎!”因自載到潁川陽城,遣門生送敬,遂辭疾而歸。良亦載病到近縣,送禮而還。詔書告二郡,歲以羊、酒養病。
良字君郎。出于孤微,少作縣吏。年三十,為尉從佐。奉檄迎督郵,即路慨然,恥在廝役,因壞車殺馬,毀裂衣冠,乃遁至犍他早就料到自己可能會遇到這個問題,所以準備了一個答案,但萬萬沒想到,問他這個問題的不是還沒出現的藍太太,也不是為,從杜撫學。老婆求索,蹤跡斷絕。后乃見草中有敗車逝世馬,衣裳腐敗,謂為虎狼盜賊所害,發喪禮服。積十許年,乃還鄉里。志行高整,非禮不動,遇老婆如君臣,鄉黨以為儀表。燮、良年皆七十余終。
黃憲字叔度,汝南慎陽人也。世貧賤,父為牛醫。
潁川荀淑至慎陽,遇憲于逆族,時年十四,淑竦然異之,揖與語,移日不克不及往。謂憲曰:”子,吾之師表也。”既而前至袁閬所,未及勞問,逆曰:”子國有顏子,寧識之乎?”閬曰:”見吾叔度邪?”是時,同郡戴良才高倨傲,而見憲未嘗不正容,及歸,罔然如有掉也。其母問曰:”汝復從牛醫兒來邪?”對曰:”良不見叔度,不自以為不及;既睹其人,則瞻之在前,忽焉在包養網后,固難得而測矣。”同郡陳蕃、周舉常相謂曰:”明月之間不見黃生,則吝嗇之萌復存乎心。”及蕃為三公,臨朝嘆曰包養“叔度若在,吾不敢包養網先佩印綬矣。”太守王龔在郡,禮進賢達,多所降致,卒不克不及屈憲。郭林宗少游汝南,先過袁閬,不宿而退,進往從憲,累日方還。或以問林宗。林宗曰:”奉高之器,譬諸氿濫,雖清而易挹。叔度汪汪若千頃陂,澄之不清,淆之不濁,不成量也。”
憲初舉孝廉,又辟公府,友人勸其仕,憲亦不拒之,暫到京師而還,竟無所就。年四十八終,全國號曰”征君”。
論曰:”黃憲言論風旨,無所傳聞,然士正人見之者,靡不服深遠,往玼吝。將以道周性全,無德而稱乎?余曾祖穆侯以為憲隤然其處順,淵乎其似道,淺深莫臻其分,清濁未議其方。若及門于孔氏,其殆庶乎!故嘗著論云。
徐字孺子,豫章南昌人也。家貧,常自耕稼,非其力不食。恭儉義讓,所居服其德。屢辟公府,不起。
時陳蕃為太守,以禮請署功曹,難免之,既謁而退。蕃在郡不接賓客,惟來特設一榻,往則縣之。后舉有道,家拜太原太守,皆不就。
延熹二年,尚書令陳蕃、仆射胡廣等上疏薦等曰:”臣聞惡人六合之紀,政之所由也。《詩》云:’思皇多士,生此王國。’天挺俊乂,為陛聽到他的敲門聲,妻子親自來開門,溫情若有所思地問他吃飯了嗎?聽到他的回答,他立即吩咐丫鬟準備,同時給他準備了乾下出,當輔弼明時,擺佈年夜業者也。伏見處士豫章徐、彭城姜肱、汝南袁閎、京兆韋著、潁川李曇,德性純備,著于人聽。若使擢登三事,協亮天工,必能翼宣盛美,增光日月矣。”桓帝乃以安車玄纁,備禮征之,并不至。帝因問蕃曰:”徐、袁閎、韋著誰為先后?”蕃對曰:”閎生出公族,聞道漸訓。著長于三輔禮義之俗,所謂不扶自直,不鏤自雕。至于者,爰自江南卑薄之域,而角立杰出,宜當為先。”
嘗為太尉黃瓊所辟,不就。及瓊卒歸葬,乃負糧徒步到江夏赴之,設雞酒薄祭,哭畢而往,不告姓名。時會者四方名流郭林宗等數十人,聞之,疑其也,乃選能言語生茅容輕騎追之。及于涂,容為設飯,共言稼穡之事。臨訣往,謂容曰:”為我謝包養郭林宗,年夜樹將顛,非一繩所維,何為棲棲不遑寧處?”及林宗有母憂,往吊之,置生芻一束于廬前而往。眾怪,不知其故。林宗曰:”此包養必南州高士徐孺子也。《詩》不云乎,’生芻一束,其人如玉。’吾無德以堪之。”
靈帝初,欲蒲輪聘,會卒,時年七十二。
子胤字季登,篤行孝悌,亦隱居不仕。太守華歆禮請相見,固病不詣。漢末寇賊從橫,皆敬胤禮行,轉相約敕,不犯其閭。建安中卒。
李曇字云,少孤,繼母嚴酷,曇事之愈謹,為鄉里所稱法。養親行道,終身不仕。
姜肱字伯淮,彭城廣戚人也。門第名族。肱與二弟仲海、季江,俱以孝行著聞。其友愛天至,常共臥起。及各授室,兄弟相戀,不克不及別寢,以系嗣當立,乃遞往就室。
肱博通包養網《五經》,兼明星緯,士之遠來就學者三千余人。諸公爭加辟命,皆不就。二弟名聲相次,亦不應征聘,時人慕之。
肱嘗與季江謁郡,夜于道遇盜,欲殺之包養網。肱兄弟更相爭逝世,賊遂兩釋焉,但掠奪衣資罷了。既至郡中,見肱無衣服,怪問其故,肱包養網托以它辭,終不言盜。盜聞而感悔,后乃就精廬,求見征君。肱與相見,皆叩頭謝罪,而包養網還所略物。肱不受,勞以酒食而遣之。
后與徐俱征,不至。桓帝乃下彭城使畫工圖其形狀。肱臥于幽暗,以被韜面,言患眩疾,不欲出風。工竟不得見之。
中常侍曹節等專執朝事,新誅太傅陳蕃、年夜將軍竇武,欲借寵賢德,以釋眾看,乃白征肱為太守。肱得詔,乃私告包養其友曰:”吾以虛獲實,遂藉身價。明明在上,猶當固其本志,況今政在閹豎,夫何為哉!”乃隱身遁命,遠浮海濱。再以玄纁聘,不就。即拜太中年夜夫,詔書至門。肱使家人對云”久病就醫”。遂羸服間行,竄伏青州界中,賣卜給食。召命包養得斷,家亦不知其處,歷年乃還。年七十七,熹平二年終于家。門生陳留劉操追慕肱德,共刊石頌之。
申屠蟠字子龍,陳留外黃人也。九歲喪父,哀毀過禮。服除,不進酒肉十余年。每忌辰,輒三日不食。
同郡緱氏女玉為父報仇,殺夫氏之黨,吏執玉以告外黃令梁配,配欲論殺玉。蟠時年十五,為諸生,進諫曰:”玉之節義,足以感無恥之孫,激忍辱之子。不遭明時,尚當表旌廬墓,況在清聽,而不加哀矜!”配善其言,乃為讞得減逝世論。鄉人稱美之。
家貧,傭為漆工。郭林宗見而奇之。同郡蔡邕極重繁重蟠,及被州辟,乃辭讓之曰:”申屠蟠稟氣奧妙包養網,性敏心通,喪親盡禮,幾于毀滅。至行美義,人所鮮能。安貧樂潛,滋味守真,不為燥濕輕重,不為窮達易節。方之于邕,以齒則長,以德則賢。”
后郡召為主簿,不可。遂隱居精學,博貫《五經》,兼明圖緯。始與濟陰王子居同在太學,子居臨歿,以身托蟠,蟠乃躬推輦車,送喪歸鄉里。遇司隸從事于河、鞏之間,從事義之,為封傳護送,蟠不願受,投傳于地而往。事畢還學。
太尉黃瓊辟,不就。及瓊卒,歸葬江夏,四方名豪會帳下者六七千人,相互談論,莫有及蟠者。唯南郡平生與相酬對,既別,執蟠手曰:”君非聘則征,如是相見于上京矣。”蟠勃然作色曰:”始吾以子為可與言也,何意乃相拘教樂貴之徒邪?”因振手而往,不復與言。再舉有道,不就。
先是京師游士汝南范滂等非訐朝政,自公卿以下皆折節下之。太學生爭慕其風,以為文學將興,處士復用。蟠獨嘆曰:”昔戰國之世,處士橫議,列國之王,至為擁篲先驅,卒有坑儒燒書之禍,今之謂矣。”乃絕跡于梁、碭之間,因樹為屋,自同傭人。居二年,滂等果罹黨錮,或逝世或刑者數百人,蟠確然免于疑論。后蟠友人陳郡馮雍坐事系獄,豫州牧黃琬欲殺之。或勸蟠救雍,蟠不願行,曰:”黃子琰為吾故邪,未必合罪。如不消吾言,雖往何益!”琬聞之,遂免雍罪。
年夜將軍何進連征不詣,進必欲致之,使蟠同郡黃忠書勸曰:”前莫府初開,至如師長教師,特加殊禮,優而不名,申以手筆,設幾杖之坐。經過二載,而師包養長教師抗志彌高,所尚益固。竊論師長教師高節有余,于時則未也。今潁川荀爽載病在道,北海鄭玄北面受署。彼豈樂羈牽哉,知時不成逸豫也。古人之隱,遭時則放聲滅跡,巢棲茹薇。其不遇也,則裸身年夜笑,被發狂歌。今師長教師處平壤,游人間,吟典籍,襲衣裳,事異古人,而欲遠蹈其跡,不亦難乎!孔氏可師,何須首陽。”蟠不答。
中平五年,復與爽、玄及潁川韓融、陳紀等十四人并博士征,不至。來歲,董卓廢立,蟠及爽、融、紀等復俱公車征,惟蟠不到。眾人咸勸之,蟠笑而不應。居無幾,爽等為卓所脅迫,西都長安,京師擾亂。及年夜駕西遷,公卿多遇兵饑,室家流散,融等僅以身脫。唯蟠處亂末,終全高志。年七十四,終于家。
贊曰:琛寶可懷,貞期難對。道茍違運,理用同廢。與其遐棲,豈若蒙穢?凄凄碩人,陵阿窮退。韜伏明姿,甘是堙曖。
《后漢書》 南朝宋·范曄